叶圣陶杯佳作:台上戏如人生,台下人生如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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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戏话,小年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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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涵雪 (甘肃省静宁县第一中学高二1班)



碎霞浮动晓朦胧,春意与花浓。

琐事存于心底,精心修饰后,便如同一面波澜不惊的湖泊,自当缄默不语。可其中的暗流涌动,只有当事者知晓。任时光荏苒,终有一茬子事儿,于我而言是念念不忘,这像极了白净雪地里轻盈飞过的一只灰色麻雀,仅留下一个掠影匆匆,即可使我驻足许久。细细思索,那些陪她听戏的日子在岁月的浸染下越发流光溢彩,可那个爱对我念念叨叨的她,却先行去了一角风轻云淡的海岸天边,已离我很远很远。

她向来喜欢听戏。若是村里有戏开场,她就不厌其烦地向村里人确定详情。待她打听好一切,就颤颤巍巍地用手中的拐杖敲着地,表示无论多远也要去。我拗不过这老小孩,只能陪她一起去听戏。我扶着她,一步一步走到戏场里,她先是看看台上咿咿呀呀的伶人,再费力地看看戏台下的人群,然后指出一处能够安顿下我们两人的地儿。我摆好两个自带的小板凳,与她一同坐下。她听戏,我陪着。

我陪她听戏,是不敢心不在焉的。

她问我:“那老汉是留在沙场上了吗?”

我凑到她面前喊道:“没,他活下来了,还加官进爵来着。”

不久,她便会又问:“这张生是把他妻子接来京城了吧?”

我扯着嗓子答:“没,他结发妻子被他给休了。”

她听到后只是静静地听戏,没说什么。过了不久我见她嘴唇动了动,以为她又要问我戏里讲了些什么,结果听她用极小极小的声音评价道:“这张生可真是个活生生的陈世美,忘恩负义的坏玩意儿。”

戏散场后,她指着戏场子里的一个糖葫芦摊,问我:“吃糖葫芦么?”我摇摇头,在暮色下扶着她,伴着村庄里飘然而起的缕缕炊烟,在泥泞不堪的小路上,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,回家去了。

小时候,那个闹腾着要和她一起去看戏的是我,那个要让她拉着手才肯乖乖走路的是我,那个看不懂戏要她细细讲解的是我,那个戏散场后非要吃串糖葫芦的也是我。她用力照顾着年幼的爱胡闹的我,日渐年老体衰,不通世事。

以前,是她迁就着我;后来,是我陪伴着她。

再后来,许多事物都成了我不愿见到的模样,她老了更成了我不愿意承认的事实。于是,我抓着时光的影子,扯着风筝的线,一遍又一遍地奢望着我能多陪伴她一些时日。但我没能如愿,在一个桃花还没来得及开的初春,她走了,带着一台戏结束后幕布被缓缓拉上时的穆静。这是一场很平静的离开,没有过多喧哗的出人意料,但绝不能评价其归于圆满。我留不住她了,就只能用苍白的眼泪送走她,她可不会再回来了。

她不识字,更是不曾讲给我什么高深的人生哲理。她只教了我如何去听一出戏:即使大伙们听着同一出戏,旁人对戏的看法也是与你毫不相关的。你眼前的这出戏,在你眼里是如何,那便就是如何。至于当前在台上作怪的牛鬼蛇神,在落幕前总会原形毕露。台上舞衫歌扇,台下百态横生,在人声鼎沸的热闹之中,静静地听完一场戏,是一种很难得的功夫。

她走后,我一个人去听了场戏。那天,戏台上唱词儿我听得很是恍惚,总觉得她就在我身旁坐着,像以前一样问着我戏里的一些情节,可我答不上。周围的吵闹好似浪潮一般要将我淹没,我不禁心里着急起来,却更怕她着急,她这些年来听力是越发不好,我若不喊得大声些,她是听不清的,可我就是说不出话,一句也说不出来。哦,她走了啊,我猛然意识到这件,可心里一点儿也没有放松,我用很多种理由去安慰自己,可却压制不下对她的思念,念想和时间的刻度貌似并不统一。我努力将视线放到戏台上,听着那场好似与她听过几回的戏,戏台上有位伶人吟唱着戏词儿踱上台,不多时,又走下了场。这一走,便再无法回到先前的那段情节,那段由她演绎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。而留下的,我想怕是只有看客的唏嘘罢。

所以啊,那段年华,那些戏话,留在以前光阴里的我,会一直陪伴我最亲爱的你,永远不缺席。我会陪你去看每一年的烂漫桃花,去听每一场戏里的世事沉浮。你也会带我去吃酸酸甜甜的糖葫芦,然后在快天黑的时候,在万户烟火之下拉着我的手回家。

今年的桃花依旧开得很是灿烂。

满是欢喜,满是遗憾。

我大概是想你了。

(指导老师:张霞霞)




发布于 2024-04-11 07: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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