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叶圣陶杯”作文大赛晋级作文欣赏(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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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小升初
这家伙很懒,还没有设置简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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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稻田里
高三4班 彭艺
机器在稻田里低哑地嘶吼,水稻是阳光下挺拔的青年,这是我第一次到农场看这丰收的景象。稻田远不如书中所写的壮阔如海,它只是一块一块规整地平躺在太阳底下,其间水沟里有水轻轻流,还有绒绒的芦花迎风招摇地摆动。一团芦花,好似一颗人头那样大,远望像是一伙白发老人站在稻田里谈天。我能想到它们是如何在稻田中随风日夜不息地摇啊,摇啊,等着一阵迅疾的风将它们吹散。灰白的芦花好像生来便是属阴的,特别是在水稻的衬托下,它是如羽毛般起舞的舞女。而水稻是向上生长的水稻,是心中装着太阳的青年。它的颜色是太阳的颜色,它的光辉是太阳的光辉,靠近它们,只听见它们在低语着“太阳,太阳”。阳光充盈在空气里,天地间暖融融的。我在田埂上奔跑,喘息着有光、有稻香的风。风和思绪一同飘摇。风催着稻子成长,这风也曾催熟了一位诗人,太阳也曾是他的名字。他说“我的事业/就是要成为太阳的一生”。我曾想回乡寻索他的足迹,所以从前我极度向往着这片土地。在这里生长了水稻和麦芒,也生长了他。当他尚且年少时,这里曾是他唯一的家园,直到有天他离开了,再回乡,却发现“有些你熟悉的东西再也找不到了,你在家乡完全成了个陌生人”。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家乡,与那个瞬息万变的时代中无数从农村走进了城市的青年人一样,他是无数个名字中的一个,被记在厚厚的册子里。而我在前人的时代迁蹀后,第一次回到了我的家乡。周围的人们说着相同的方言,田野是我畅想了无数次后如今终于成为了现实的田野。或许我已流浪了太久,或许我在这世间本没有家乡。收割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,它从稻田的尽头返回。黑色的土块深深地嵌进了它的履带中,正是我来时在公路上见到的那些被压扁后,印着轮胎花纹的泥土。泥土落在收割机的缝隙里,绿油油的麦苗在车上野蛮生长。我追着它回到田边,身后是稻茬高溅。稻茬随风飞舞,风中裹挟着淡淡的泥土香。倒伏的秸秆被远远落在了收割机身后,上前围观的农民将收割机团团围困住。收割机的传送带在他们面前缓缓举起,瀑布般下落的稻谷投射在他们眼中,成为一条明亮的白线,在他们眼中流动。他们似乎总是看不够这机械重复着的场景,我站在他们之中,同样是看得出神......直到最后一粒稻谷落进卡车,人群开始移动,我回头寻找一同前来的亲人。一回头,撞见的却是个陌生的老奶奶,她推着满是泥土的自行车经过。她黝黑的面颊与地里黝黑的泥土如出一辙,她灰白的头发与地里灰白的芦花如出一辙。我的视线迎上了她的视线,她咧开嘴冲我笑,脸上的皱纹一时间舞动起来,她少了颗大门牙,所以在她笑时。风应该“呼——呼——”地吹进她口中,于是我也对她笑。她的脚步不紧不慢,看来她十分清楚这条小路通向何方。在她身后,等待收割的稻子正大口吞吐着日暮前最后的阳光。有时我很羡慕这些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农民,也许他们从未离乡,故乡也从未远离他们。不像我,不像那漂泊了十年后,最终葬身在他乡的诗人。我又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。就在刚来时,我还以为这是一片麦地,母亲点破我的那一刻,我突然感到自己是这片土地上的陌生人。如今我已然与这片稻田取得了联系,一种不可言说的联系。我知道,稻田中流淌着的淮河水,长久以来也在我的血液中静静流淌......暮色四合,太阳将要沉入土地,风也随着夜色的降临越发刮得强了。芦花歪得厉害,那片未收的稻田里发出悉悉索索的议论声,可西边收完了庄稼的地上却没了动静。我想起诗人还说过,“要真正感受农村,必须在麦子割了以后,满地的麦茬,那个时候你站在麦子上,天快黑的时候,你会觉得大地是一片荒凉”。卡车里的稻谷已经堆成了小山,稻田的主人得意地站在山顶上将稻谷向四周扒拉。在他身后最后一线斜阳的映衬下,他成为了一个黑黢黢的剪影。看不见他的表情,只知道他叉着腰,杵着铲,站在稻子上向远处眺望。远处只剩黑暗,倒伏的秸秆模糊。路边的杨柳狂舞着,稻田深处亮起了点点微弱的灯火,我是远方的儿子,悄悄地离开了。指导老师:熊忠辉
普利赛提
高一(29)班 李子晴
助滑——点冰——起跳——啪叽,起跳——啪叽......我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练习阿克塞尔三周跳摔倒了,我无助的用双手撑起身子,刺骨的寒意透过单薄的练习服。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,双腿的疼痛被刺骨的寒冷冻得麻木,我艰难的用冰刀蹬冰,滑到冰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。我曲腿坐在角落里,双手环抱着腿,脸埋进膝间。身上的疼痛和心中的无力感一下席卷了我,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涌出,我轻轻的抽噎着,泪水沾湿了练习服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。“漂亮,普利赛提!”耳边传来教练的声音,我应声抬头,抬起手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,试图寻找那个叫普利赛提的孩子。“好孩子,再跳一次。”教练激动的对那个孩子说。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叫普利赛提的孩子,他取下了绑头发的皮筋,一头利落的短金发像阳光照耀下的麦穗,他微微甩了下头发,像极了被风吹过的麦穗,熠熠生辉。助滑——点冰——起跳,只见他在空中旋转三周半,右手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,配合着仰起头颅,右脚稳稳落冰,左脚蹬冰划开,像极一只高贵的天鹅。我的目光一直追随那滑动的身影,忽然金发少年回头了,翡翠一样剔透无暇的眸子美得让人惊讶。他踩着冰刀直向我冲来,在离我还有一寸的地方脚下冰刀一斜,稳稳的停在我的面前,掀起的冰渣溅了我一身。他俯视的看我,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。少年开口了,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客气“太逊了,三周跳都不会的家伙可没资格哭。”我羞愧的低下头,面前出现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“起来,我教你。”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,被金发少年一把拉起,他把我带到冰场中间对我说:“你刚刚的助滑和起跳都没有问题,周数也转够了,只是转换轴心的时候太紧张,肌肉太紧绷就会摔。”少年说教起来的样子倒是认真,说罢又给我演示了一遍,他动作标准利落,演示的时候像一颗星星一样闪烁着光,仿佛他天生就是为了花滑而生。我把他的演示在脑中过了几遍,终于完美的跳出了阿克塞尔三周跳“谢谢你,普利赛提。”他似乎并不惊讶我叫出他的名字,他也没有询问我的名字,就像一对熟知的老朋友一样,纵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。两个本不相识的孩子因为对花滑同样的热爱,国籍 语言陌生感都阻止不了他们交流花滑。落日的余晖透过落地玻璃窗,照射在冰面上,余晖将我们练习的身影拓印进了冰面。我跟着他滑到了窗前,他面朝太阳伸出手像要捉住一缕阳光那样,我就站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。他跟我说,阳光照进来的样子很美,像他家乡的圣彼得堡冰场一样。“啊,那一定很美,就像它的名字一样。”我回应着他。普利赛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找出了一部老旧的留声机,留声机里悠扬的音乐像是述说着一段老故事。少年伴随着音乐在冰上舞动,先是阿克塞尔三周跳,然后是燕式步,伴随着音乐助滑了一段时间,迎来了音乐的高潮部分。少年没有半点的犹豫后内点冰三周跳,接勾手二周跳,优美的接续步和少年翡翠色的眼睛无一不透露着对花滑的热爱,少年精彩的花滑表演在音乐停下时完美落幕。我在一旁为他轻轻的鼓掌,优美的动作饱满的情感让美丽的少年更加瞩目。“这是俄罗斯的小调吗,普利赛提?”我在音乐中陶醉,却也对曲子十分的好奇。“是的,这是我在家乡参加比赛时滑的曲子,也是俄罗斯的民歌。”他不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,露出了少见的微笑,就像平静的湖面泛起一丝涟漪。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直到太阳快完全消失,冰场亮起了灯。我面向少年说:“真希望去一次你的家乡,有机会的话。”“会有的。”他答道“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,在圣彼得堡冰场上。”时间冲刷着记忆,很多事情都会在时间的长河里渐渐模糊。但唯独记得很清楚的,冰场上浅金色短发的少年,傍晚余晖里像是玩笑却又掺杂着几分认真的话,以及两个孩子对花滑的一腔热忱......一个人如果没有揣怀过大的梦想,也就无法到达向往的地方。这是来自中国的选手,这个刚上升为成年组的女孩将为我们带来他们国家的传统曲目《梁祝》......穿着红黑考斯滕的中国女孩在冰面上翩翩起舞,脑海中又浮现出年少时的往事,许多年前的那个傍晚,年少时的约定,憧憬与梦。“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,是否在看我的比赛,亲爱的普利赛提。”心中的话伴随着动作幻成轻声的呢喃。音乐停止了,伴随着最后一个动作,整个冰场掌声如雷,我鞠躬后滑向出口。出口处站着一个浅金色长发的少年,身上穿的是俄罗斯花滑队的队服。“Юрий”我用俄语轻声呼唤他的名字。时间让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,改变了我们青涩的面容,让我们从稚嫩变得成熟;改变了我们的身份,让我们从花滑夏令营的孩子变成国家队的正式队员。唯一不变的是,我们对花样滑冰的一腔热忱与向往。“表演很精彩,年轻的中国女孩。”他牵过我的手,亲吻了我的手背。“怎么认出我的呢,普利赛提?”我看着他的眼睛。“你的阿克塞尔三周跳是我教的”我们相视而笑,不需要过多的话语,因为过往已书写了一切。
作者说:
“初三,身在中国南方的我,却错爱上了一个与北方有关的梦——冰上巴蕾。”“《冰上尤里》里的主人公尤里让我着迷。怀着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愫,在俄罗斯小调和中国《梁祝》的美妙音乐声中,我编织了一个与’普利赛提’邂逅的梦……”
老师寄语:
“爱”是最伟大的导演。文字里有“爱”的委婉,有东西文化的交融,有为国争光的梦想……在理性思维充斥的高中课堂里,这一缕“小清新”如[空谷]幽兰。兴趣是最好的老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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